祖孫

文‧ 圖 / 愚人之友基金會 徐楨 居服督導

走進昏暗的客廳，是阿珠姨開啟瓦斯爐燒著熱水，瘦小佝僂的背影。

蒸騰瀰漫的白煙底下，阿珠姨熟練的捏起一搓茶葉，開蓋扔入熱水壺。

阿柚出世已經有三十個年頭，出生的時候，因腦部發育異常，被醫師診斷有腦性麻痺。接下來的日子，行動不便的他，長大後多仰賴電動輪椅輔助日常的生活瑣事。阿柚確實也少有言語，不論是累了、餓了，都需要別人無微不至的主動察覺、關心。

當阿珠姨說起那段經歷與往事，眼眶每次總是濕潤潤的。

「那時候想說這孩子這麼小，要怎麼辦？曾經想乾脆這樣放棄算了！」

看著阿珠姨激動的樣子，好像下一秒淚水就會往下掉。

「但後來我想了想，這個孩子既然出世在我們家，就是上天註定要跟我跟一

輩子，我就要好好照顧他。」

於是，這一照顧就是三十個年頭。阿珠姨的眼睛也慢慢的退化，近處的東西再也看不清楚了。熬過了九二一大地震，經歷過大大小小的困難，從此再也沒有輕言放棄。

最近因為疫情的關係，阿珠姨原本常去的社區據點也暫停了，阿柚的特殊教育課程也因此停擺，剩下的日子，就剩祖孫倆的相伴。

「都不知道是他陪我，還是我陪他。」阿珠姨笑笑地說，同時遞上一杯綠茶。

綠茶還冒著熱熱的白煙。

「我就怕齁！不知道我還能陪他多久？以前還能陪他去巷子口便利商店買一罐飲料給他喝... 你看如果我不煮了，誰煮給他喝呢？」

阿柚若有所思地看著阿嬤，接著咧著嘴開心的笑了，不知道是因為清爽的綠茶，還是感受到阿嬤的關心。

不論未來會怎麼樣... 或許，現在有彼此的陪伴，那就夠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