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最後一哩路,與您同在
文 / 社會工作室 薛仲良 社工師
「如果要告別,如果今夜就要和一切告別,如果你只能打一通電話,你會撥給誰」這是五月天《諾亞方舟》其中的歌詞,某種心境上也道出人走到臨終階段的一大期盼:能見深愛的人最後一面。
徐爺爺因病情急轉直下,住進安寧病房,並由奶奶(妻子)在旁照顧。當社工進到病房探望個案時,個案已出現瀕死症狀—air hunger(空氣饑渴)。與護理長討論後,時日恐怕不多,於是轉向奶奶,詢問爺爺是否有想達成之願望。
奶奶分享,爺爺一直想再見到最疼愛的孫子孫女一面。隨後轉身詢問爺爺是否想再見到孫子女,並透過眼睛眨動以做核對。爺爺隨即眉毛不斷顫動,於是社工趕緊將孫子女從部落中帶下醫院,使得這家人得以再次相聚。
然而,孫子女對於爺爺情況並不瞭解,只知道爺爺因生病而下山住院治療,卻不曉得爺爺已經臨終了。果然,未做好心理準備的孫子女,著實被嚇到了。妹妹先進到病房,從眼眶泛紅轉為哭得唏哩嘩啦,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。後來在旁的助人者趕忙安慰與一步步的引導,眼淚宣洩、不捨地抱住爺爺,情緒才得以安放。
隨後進來的哥哥除了哭之外,一時之間無法消化這巨大的情緒,正值青春期的他便轉身往牆面槌了一拳。那一拳,或許也表現出哥哥內心所受到的衝擊吧。我們曉得,哥哥需要一些時間去整理自己的心情與思緒,也因此社工將哥哥帶到戶外,陪伴之餘營造出一個安全且舒適的環境,好讓哥哥靜下心來慢慢消化眼前的情緒、能夠得以喘口氣。後來,重新進了病房後,準備好自己狀態後逐漸靠近爺爺、直至深情地抱著爺爺、緩緩地將自己心中的愛與感謝,說給爺爺與奶奶聽,然後好好地陪伴著爺爺走過人生最後一哩路。
那一刻,全家人的心都聚攏起來。也相信,透過道愛道謝然後道別的過程,也圓滿了爺爺生前最後願望:一家人同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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